“胡闹！”
最先站出来的是皇后同胞哥哥，时任太尉之职。
闹剧开场时，他并未说什么，只一言不发站在众人中央，好似此事与他无关。
就连朝野上下也都认为沐临同皇后关系不甚亲密，否则皇后娘娘就要被废后了，沐临却连半分求情的意思都没有。
此刻沐临一开口，包括武帝在内的众人都看向了他。
沐临微抬双臂，走到众人前面，看向上首的武帝，“陛下，皇后善妒故意残害皇室子嗣若是真的，微臣认为废后乃英明之举，收回凤印并不能让后宫引以为戒，是则皇后娘娘若是表现好，皇上岂不是还会将凤印归还给娘娘？”
“沐临，皇后可是你亲妹妹，你就不怕这些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寒了她的心？”武帝眯起眼看向沐临，一双如鹰一般的双眸正在仔细审视着沐临。
沐临不卑不亢，直言，“东秦有一律法，天子犯法同庶民同罪，哪怕皇后娘娘是臣的亲妹妹，臣也不会徇私枉法，更何况皇后乃国母，更是天下女子的表率，若皇后都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来，那又如何被称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呢？”
“可她毕竟是皇后娘娘啊，如是废后，只怕会引来许多争议。”沈元清瞥了沐临一眼，低声道。
沐临冷哼了一声，“难道沈丞相提出收回凤印之举就不会惹来争议了吗？”
“收回凤印同废后又有什么区别？只不过没有昭告天下罢了。”
“沈丞相看似是在替皇后娘娘说话，可实则也未曾帮到皇后娘娘，不过是想平白落个好罢了。”
“沐临你！”沈元清顿时大怒，遮羞布被扯开露出了原本的样貌，“陛下，微臣只想息事宁人，绝没有像沐大人所说那般狡猾！”
“朕知道。”
武帝微微颔首，再次看向沐临，“沐临，朕再问你一遍，若皇后残害皇室子嗣是真，朕可该废后？”
“皇上当该废后！”沐临朗声道。
“朕可该昭告天下？”武帝又问。
沐临点头，又道，“皇后娘娘做出如此不耻之事，当该昭告天下！”
“好！”
武帝一掌拍向桌面，一脸愠色，“来人，自即日起，彻查皇后宫中所有人，务必将玉贵妃小产一事查个水落石出！皇后自即日起，不准踏出凤寰宫一步，日常用度……”
武帝顿了顿，看向身侧罗公公，“凤寰宫日常用度，朕就交给你了！”
“奴才遵旨！”
退了朝。
沈元清看向沐临，呵呵笑着，“沐大人，没想到少私寡欲的你有朝一日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，竟能做出自相残杀之事。”
“沈丞相这招投桃报李，借刀杀人也是令人佩服。”
沐临淡淡一笑，“只是如今朝堂局势不明，沈丞相过早站队就不怕将来输的太惨吗？”
沈元清脸上笑意散去，看着沐临离开。
裴瑾瑜在一旁看着这一幕，轻呵了声，漫不经心地走过去，“沈丞相如此替皇后娘娘着想，皇后娘娘若是知晓，怕是该好好谢谢沈丞相。”
“四殿下。”
沈元清收起眼底的戾色，客气道，“微臣也是在做分内事罢了，若是因为此事得罪了皇后娘娘，那微臣也就只能受着了。”
“沈丞相还是一如既往令人佩服啊。”裴瑾瑜哈哈笑着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抬脚走了出去。
后宫一夕之间变了天。
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武侯府。
“皇后娘娘被禁足，想来日子定不会好过，今姝，你告诉宫中的人，尽全力护住皇后娘娘。”
皇后如今不得势，皇上又有意废后，虽不知真假，但消息放出来，总会叫人误解，人走茶凉，树倒猢狲散，这时候，后宫中的那些人能做到安分守己不去欺负皇后娘娘已是好的，更有甚者可能还会借着这次的机会加害皇后娘娘。
待日后，即便是查出了真相，人却已没了命，那要这真相还有何用。
“皇上既然派了罗公公去安排皇后娘娘的事情，想来是想要保护皇后娘娘。”玲珑在一旁听了几句，大抵猜道。
顾锦婳看了她一眼，轻轻摇摇头，“他可没有这么好心，满宫上下的人，对付皇后娘娘的时候，他从来没有阻拦过，这些年也一直在逼迫皇后娘娘喝下慢性毒药，恐怕最想折磨皇后娘娘的人是他才对，而此次废后一事，无论最后成不成，这个过程对于皇后娘娘来说都是一种凌辱！”
“皇后娘娘是全天下女子的表率，如今受此凌辱，哪怕日后恢复了清白，今日之事也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了。”顾锦婳心中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一样。
“听潮阁的事簿什么时候送过来？”顾锦婳催促道。
“小姐，您先别着急，调查玉乾还需一些时间，您再稍等半日。”
这已经比以往要调查的时间缩短了许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