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林阁(1 / 2)

定康二十二年三月,处于雍朝边境的枕亭郡难得迎来了一个无雪的冬日,兴邺县的一家名为杏林阁的医馆前,一位身姿挺拔的年轻的大夫结束了这一日的义诊,同街道上的百姓和善地话别之后,大夫走进了杏林阁的大门。

他嘱咐医工们收拾好剩余的药材,自己端过一旁的医侍手中的一碗药,往医馆的楼上走去。

二楼一间客房的门前,有一人站在原地踌躇不前。

“翊训,怎么不进去?”

此人正是随蒋太守在陆贻南下之前举家迁往雍朝的蒋协。

蒋协不知该如何回答,这位大夫便自己推开门:“你随我一道吧。”

刚打开门,蒋协便愣了一瞬,病榻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,正茫然地看着推门进来的二人。

蒋协见此,又是难过又是欣慰,他嗫嚅了好久,最终声音颤抖地开口:“明义,你还好吗?”

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,施承光才确定,自己面前站着的,的确就是蒋协。

蒋协的神情很是复杂,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,旁边的年轻的大夫则端起药碗打断他:“先让病人喝药吧,这位公子一定有很多事想问,但是得先休息好,才能有力气弄清现在的处境。”

施承光默然,虽然现在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力气,但他能感觉自己身上的伤痛已减轻了不少,想来这位陌生的医者的确没有恶意。

他习惯性地伸手抚上脖颈处,脸色骤然一变:“我的玉璜在哪?”

蒋协立刻把手伸过去:“方才给你上药时把这玉取了下来,没有丢,你放心。”

施承光立刻夺过来,微凉的玉入手,他才仿佛抓住生机一般舒了一口气。

喝完药之后,蒋协对施承光介绍:“这位是我当年学医时的师兄,白珩,我们现在就在他的医馆里。”

施承光微微颔首:“多谢白大夫相助,此恩情承光没齿难忘。”

“施公子言重了。”白珩和善地笑了笑,“医者有悯济之心,治病济民乃是理所应当,当不得此般重谢。”

施承光又问道:“我们如今在何处?”

“枕亭郡兴邺县。”

“枕亭?燕朝没有叫做枕亭的郡县。”

“明义。”蒋协突然开口,“枕亭是雍朝边境的一个郡。”

施承光骤然失声,他想起在望蓬山逃亡途中,顾巧曾告诉他,蒋家已经背叛了燕朝。

见施承光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,蒋协的心也一沉。

“虎兕出于柙,龟玉毁于椟中,是谁之过与?”施承光语带讽刺地说出这句话,眼中却是愈加浓重的愤慨与伤悲。

蒋协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只感觉心痛到几乎窒息,顾巧其实也早已清醒了过来,可蒋协根本没有颜面去见她。

从前三人在一块玩闹、读书,他和明义一起插科打诨的日子,怕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。

“明义,我对不起你们,蒋家对不起你们,我自知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同你多说什么,但是……我还是希望有一日你原谅我。”

施承光没有答话,一旁的白珩则开口道:“翊训从始至终都是殚诚体国之人,他从未想过做贰臣,奈何长辈之意,他也只能俯首听命。”

当初施承光也不肯相信蒋协会成为燕朝的叛臣,自幼时起便相知相识,挚友的品行他最了解不过。他还打算等安顿好之后,寻个时机到雍朝找蒋协问个清楚。

可时移势易,徐照已经死了,燕朝皇帝、姑母以及自己的父亲都下落不明,如今再追究蒋协的事,又有什么意义呢?

“或许吧。”施承光垂下眼睑。

蒋协有些失落地微微低头,但片刻之后,他还是出声道:“明义,你有什么想知道的,我全都告诉你。”

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纯安县主在哪儿?”

“纯安县主也已经醒了,杏林阁的医女正在照料她。雍朝的枕亭郡与江原相邻,征南军的部队在江原平乱,向兴邺县征召医师,我原先不打算去,但白师兄说,兴许能打听到关于燕朝皇族的消息,故而我也去到了江原。途径望蓬山时正好听说一支押解雍朝囚犯的队伍出了乱子,我和师兄便打算去看看。”

蒋协顿了顿,施承光刚刚清醒,还难以很快地接受这长长的叙述。

“我们遇上了一些垣陵的逃亡的士兵,他们中有人告诉我,三殿下和施校尉往山上去了。于是我和师兄便进入望蓬山,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你们。”

施承光想起自己此前似乎总有一种在往前行进的错觉,甚至总能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,思绪也总是浮浮沉沉,不知自己是昏睡还是醒着,想来便是蒋协与白珩带他们离开的时候。但那时他已经耗尽了力气,身心俱疲,根本辨不出自己的处境。

施承光突然面色一白:“三殿下在哪?”

白珩道:“我已经着人将其安葬了。”

“不行,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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